12月1日，尚泰百貨正式關門。前一夜，一封來自尚泰的告白信，催下了不少“尚泰粉”的眼淚：“說再見，在這個溫暖的冬天。謝謝大家一路陪伴，我們將銘記一切美好。”

　　來到萬象城時，過去那香氣繚繞、燈光暖溢的尚泰不見了。留下的，是冷冰冰的從地下一樓一直延伸到三樓的白墻黑字。“昨天正式封掉的，可惜啊。”一邊的工作人員感嘆。就在正式關門的這一天，錢江晚報記者在萬象城發現，走的，不只是尚泰百貨：地下一樓的不少眼鏡、手表、萊卡店走了；一樓以上的每一層都至少有兩家商鋪關門，連向來人氣旺的餐飲商鋪，也有不少空缺。

　　眼前的萬象城，真的要比過去冷清不少。

　　每層至少兩家店“待字閨中”

　　人氣餐館吃飯也不用排隊了

　　在萬象城地下一樓，錢江晚報記者看到，從尚泰百貨搬出來的歐舒丹，占據了一個商鋪，“剛剛搬過來沒多久。”店員很熱情地告訴記者，原來的這個商鋪做的是珠寶生意，具體品牌她不記得了，只知道搬走了。

　　就在歐舒丹對面，兩家商鋪大門緊閉，貼著“Coming Soon”的標語。

　　“我們是來自法國的香氛品牌，今天剛開業，進來看看吧。”一家名為“DURANCE”正在開業慶祝，而這個商鋪的原主人，是不少攝影愛好者的必來之地——萊卡專賣店。

　　“生意不好，不少品牌就走了，這一年陸陸續續至少走了五六家。引進的新品牌都是香氛、護膚類的，也許地下一樓要變成香氛一條街了。”總統眼鏡的一位工作人員說。

　　錢江晚報記者環顧商場，客人只能用兩位數計算。除了地下一層外，一樓以上的每一層，都至少兩家商鋪“待字閨中”。拿二樓中庭北面區域來說，Marni邊上的范思哲和對面的GANT都大門緊閉。Tommy Hilfiger的店員們倚在一塊兒聊天，說起邊上關門的范思哲，輕描淡寫地說：“生意差咯，租金這么高，怎么開下去？”至于租金到底有多高，她三緘其口。

　　“其實Marni也是今年7月份剛搬過去的，原來這個位置空了很久，一直沒招到商，商場就讓Marni搬過去了。”男裝品牌J.LINDEBERG的店員透露，萬象城近一年來生意都不怎么好，除了周末外，平時幾乎沒有客流，“我們一個月能做到30萬元左右的銷售額，也就是日均一萬元左右，在二樓也能排前三名了。”她說。

　　即使是以往人氣蠻旺的餐飲也沒有例外。“去年這個時候，工作日我們也有十幾二十桌客人，現在就只剩個位數了。”中午11：30左右，四樓的釜山料理里，只有三桌客人。

　　而在不同的樓層，不少原來做餐飲的鋪位也有空缺，“時尚港麗”餐廳邊，就有一家烤肉店未開。不少消費者表示：“現在周末去萬象城吃飯，連外婆家也不用排隊了。”

　　周邊商業氛圍不夠濃

　　萬象城人氣被分流

　　萬象城人氣不如從前？我們很難從萬象城的工作人員口中得到這個答案。而某品牌工作人員私下告訴記者，“2012年剛開業時，我們日均銷售額至少有3萬多元，現在連一萬元也保不住。除去租金外，每個月還需要繳納電費、卡費、推廣費、保安費等加起來約5000元。加上營業員的工資，真擔心入不敷出。”他說，去年城西銀泰城、西溪印象城開業，又分流了一部分的客源。

　　作為零售業內的大品牌，萬象城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熱鬧，在浙江工商大學浙商研究院副院長楊軼清看來，有三方面的原因：

　　第一，品牌不夠突出。“萬象城在零售業是個大品牌，但在杭州的認知度、口碑積淀不如杭州大廈等。加上近兩年銀泰等也做Shopping Mall，萬象城面對的競爭就更激烈了。”楊軼清說。

　　第二，周邊商業氛圍不夠。楊軼清認為，萬象城雖然處于錢江新城的黃金位置，周邊高端寫字樓、住宅林立，但商業氛圍始終沒能起來。“第三就是集團戰略層面的問題了。”他說。

　　而不久后的將來，邊上的來福士也將開門迎客，會不會店多隆市呢？楊軼清說：“恐怕沒那么容易。”

　　另有專業人士分析，萬象城走得是中高端路線，顧客群相對集中，今年跨境電商發展迅速，也帶走了一部分的客流。

　　高人氣難掩零售寡淡

　　杭城Mall會空心化嗎

　　作為杭州城內首個真正意義上的Shopping Mall，萬象城的現狀讓人堪憂。那其他Mall呢？

　　或許有人會說，萬象城只是個例，其他Mall還火熱著呢，吃個飯都得排上幾個小時。其實，這些Mall中餐飲關門退出的例子，并不是沒有。而那些零售店，日子也一樣不好過。

　　據銀泰的一位工作人員透露，目前銀泰城的餐飲占比30%~50%左右。

　　“每到周末，我們這兒就人氣爆棚，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大家多是奔著餐飲、娛樂去的。”Nina在西溪印象城一家日系女裝店當銷售員，她透露，印象城內生意好的零售品牌，主要是迪卡儂，還有一些優衣庫等快時尚品牌，“多數人只看不買，把逛商店當成是等位吃飯或看電影前的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

　　Shopping Mall的興起是因為傳統零售業的單打獨斗模式，對消費者的吸引力下降，因此單一的百貨業態就演變成多個商業業態抱團發展。“以前商業綜合體基本是零售業、餐飲、娛樂按60%、20%、20%的比例招商，現在比例已經變成40%、30%、30%。“把餐飲、娛樂的比例增加，這是正確的，但這并非靈丹妙藥，指望借這樣的改變來挽救零售的頹勢，是不可能的。”在楊軼清看來，杭城的MALL本身就已進入過剩階段，Mall里餐飲、娛樂也會過剩，所以，想借這部分客流來提高零售業績，作用會越來越弱。

　　對于一個Shopping Mall來說，零售是主業，其余是輔營，而現在，杭城的Mall展現出來的情況是，主業變得越來越弱，輔營越來越強。“Shopping Mall目前主要靠租金帶來營收，但Mall里真正承租能力高的，是零售而非餐飲。于是，傳統主業的萎縮，也會帶來了盈利的縮減。”楊軼清說。

　　楊軼清認為， Mall有空心化趨勢。“怎么把零售業績做上去，才是Mall將來真正要考慮的。”
　　（錢江晚報 記者 朱銀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