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純真年代的化石，還是浴火重生來一場鳳凰涅槃?

——年度零售感悟

一

從來沒有像2015 年那樣令人心旌搖曳，躁動不安。

這個大轉型的年代你是否還沒有感受到它的強烈鼻息和肆虐的腳步?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零售業的兩大體系在循著實質的戰爭手法角力：關店、重組、兼并、收購。資本，一次次強奸行業的眼球;線上，以其“暴力”、“野蠻”的速度和力度強奸曾經華麗輝煌、似曾永恒的線下。

傳統的零售行業，幾欲成為時代的“棄兒”，顧客開始把曖昧的目光投向電商。零售企業紛紛大舉投資，在重重壓力之下走向購物中心，走向燒錢的“體驗”轉型，前路依舊迷茫。除了電商殺伐，我們還丟失了自我。

狼來了。曾幾何時，傳統的實體行業誰曾想過龐大的投資敗在了一根細細的網線、一只被億萬萬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手機之下?從“四指禪”到“一指禪”搞定一切，我們的固化思維中，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因為我們的記憶中好像一直只有實體的存在。

OUT了。當我們回過神來，江山危矣，城池半失。那曾經牢不可破的市場呢?那曾經揮手之間的輝煌呢?一夜之間，我們開始迎來彷徨、失落。

我們幽怨，我們聲討，我們眼睛死死盯著我們所謂的“敵人”， 甚至啊Q般自慰、自賤。我們只希望我們的“敵人”死，但我們卻沒有時間思考我們自己的生。

二

2015 年，冰火兩重天。所有的行業都無法體味零售業的艱難徘徊與被迫選擇的痛楚。歷次工業革命時代，都沒有任何一個行業像2015年的零售業那樣直面斷崖式的改變——互聯網技術、新的經濟形式、消費轉型、文化更迭，像滔滔巨浪排山倒海迫向傳統零售模式。容不得思考，容不得緩氣。

我們甚至被迫放棄曾經擁有的模式與榮耀，去和那些我們一點也不熟悉的東西 “簽訂城下之盟”。

互聯網商業原本是傳統零售的抵足兄弟，但由于瞬間市場裂變幾欲仇寇相待。

是啊，我們是多么懷念那些曾經激情燃燒的歲月。十幾年前我踏入零售業，在我看來，那是充滿情懷的詩一樣的事業，就像今日之胖東來，只要你愿你，你完全可以像一個鋼琴手、提琴師、歌唱家那樣釋放出或高亢激越、或淺吟低唱的旋律，充滿率性、灑脫的思維和浪漫的行動。

可是今天。這一切被賦予鉛一樣的沉重，每一個實體零售人都在惴惴不安中窺測未來。

四月，在一片春末的浮躁和醺醉中，我百無聊賴寫下《開一間名叫“青春歲月”的店 ，用一種“蔚藍天空”的情懷去經營它》一文，繾綣情懷指向遠去的歲月和難忘的過去，祈禱有一個安放過往、捉住未來的空間。但是我想，過去已經是過去，已經無法再現，固執留戀，徒增痛楚，活在一個舊日的光環中注定無法自拔，走向沉淪。這與其說是懷舊，毋寧說是寫給2015年之前舊零售時代的悼文。

我們的未來在哪里?我們究竟有沒有未來?這才是最嚴重的問題。你，想到了嗎?

三

接下來。我們應該為自己做些什么?

羅列太多的概念，羅列太多的技術，羅列太多的模式，羅列太多的轉型與創新的說教，我們首先邁不過一個門檻：找回自我。

我們為什么會陷入一片悲哀和失落中?我們為什么會遭遇絕望和恐懼?因為我們在丟失自我。

我們對電商的偏見與仇視，其實是我們自己的怯懦和自信喪失。電商實體本屬一個零售同宗，我們有很多的融合與共贏選擇，只是我們在異常情緒中漠視很多，我們的眼睛蒙塵。

我們面對轉型大潮，或只想到了大舉投資，或委頓沉淪一蹶不振。

我們面對資本的攻城略地誠惶誠恐、惶惶不可終日。因為我們仍然沒有自己的法力阻擋資本的血盆大口，變資本的魔力為自己的武器。資本兼并，我們不能讓其為我所用，除了接受城下之盟、改頭換面而沒有第二選項。

我們為什么要排斥資本?資本為什么成為 “壞事”?成為“強盜”?成為“野蠻人”?實際上，這完全基于我們自己缺乏與資本抗衡、與資本融合、與資本聯袂起舞的基本條件——強健的肌體和優秀的企業文化。

舊有的理念與保守的認知甚至導致我們對資本除了恐懼、排斥，實際上一無所知。

河南有家專做零售、酒店業線上線下軟件的科技公司，這兩年在商業O2O系統研發與推廣業務中頗具成效，在CRM系統、O2O線上線下打通以及運營管理方面有一定的客戶群和市場基礎，同時有一款基于微信平臺開發出的服務卡用戶免費軟件，是各類會員和服務卡用戶互動與分享營銷服務的極佳幫手，深得富基等實力公司的青睞。遺憾的是，最終他們并未與任何資本達成合作，這其中，或許有太多的顧慮與憂思。

年初到年中，那些優秀的零售企業如永輝、京東、蘇寧、阿里、銀泰之間的兼容與滲透，為什么從容灑脫?因為他們是業內少之又少的佼佼者。

地產翹楚萬科為什么敢于對斥資幾百億的粗暴收購者寶能斷然說不?因為萬科除了強大的實力，更重要的是它極具特色的、符號鮮明、卓越優秀的萬科企業文化。22年前的“君萬之爭”，萬科反敗為勝，那么今天的“寶能阻擊戰”萬科還會不會再次擺脫被收購、被控制的命運?前路迷茫，但是有一點可以預料，在萬科優秀的企業文化和強健的企業機體面前，寶能僅憑資本的貪婪想一口吞下萬達，絕非易事。

四

零售，我的鑰匙丟了。

這一切，

這美好的一切。

零售，我把自己丟了。

放棄過去，找回自我。零售的鑰匙就在我們自己手中。未來，我們還沒有那么悲觀，之所以彷徨，是我們迷失了自我;之所以悲觀，是我們弄丟了鑰匙。

為什么胖東來在關閉河南新鄉店的最后幾天有那么多顧客前來來合影，留下紀念?

為什么胖東來已經啟動關店，而常年人流如織的賣場中廳地板十年了依舊晶瑩透亮，一如新裝項目那樣富麗堂皇?

為什么胖東來關店時人去樓空而賣場依舊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凌亂與損壞?

為什么胖東來關店時新鄉顧客會以淚水表達自己的不舍與挽留?

......

關于胖東來，這個一直不過氣的零售標桿，一家小小的區域企業，發生在它身上的“為什么”太多太多，但是只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是它的特有的企業文化支撐起了這樣個面對風雨屹立挺直的企業，凝結成了顧客、員工、企業之間家庭般牢固的關系。

胖東來同樣面對電商沖擊、同樣面對消費轉型的陣痛、同樣面對經濟環境的壓力，但是，它卻為我們提供了一個例證：這一切障礙和羈絆，只有戰勝自己，才能實現突圍!

談起互聯網+，談及O2O，輿論界總是強調一個詞——懶人經濟。懶人是存在的，但未必是你的客戶。我始終堅信，實體零售是一棵不老的常青樹，除非人類都“進化”成懶人。

五

懷舊是人類的天性，留戀美好是我們共同的心理特征。

我天生懷舊，憶及往昔有時會感懷的淚水沾襟。懷舊，是一種鞭策和銘記，但也是一種包袱，甚至走向沉淪。

楊柳岸，曉風殘月。一朝夢醒，世界巨變。除了適應，誰能阻擋?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感嘆越多，失去越多!

我們唯一能做的，放棄過去，擁抱未來，直面挑戰，立意創新。

曾經無限美好，也應果斷割舍。商場沒有純真的留戀，只有冷峻地向前。

前路坎坷，你是要做一只純真年代的化石，還是浴火重生來一場悲壯的鳳凰涅槃?

張一夫 2015-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