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零售商業財經

作者/李夢冉

隨著一封“辭職信”曝光，娃哈哈或許要結束不過五個月的“宗馥莉時代”。

7月18日，一封署名宗馥莉的《致全體娃哈哈全體員工的函》內容在網絡上流傳，文內顯示，因杭州市上城區人民政府、娃哈哈集團股份股東，對于宗馥莉接班后的合理性提出質疑，致使宗馥莉無法繼續履行對娃哈哈集團及其持股公司的管理職責，所以宗馥莉決定辭去娃哈哈集團副董事長、總經理職務，不再參與其經營管理。

圖源：網絡

從外部回應來看，第一財經致電了娃哈哈集團的股東之一，杭州上城區文商旅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對方未對該事件的真實性表示回應，但是表示：“去問娃哈哈吧。”另，娃哈哈前高管表態，稱消息屬實。

澎湃新聞致電杭州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公開電話，對于網傳宗馥莉辭職的消息，接線人員表示其為娃哈哈集團人士，暫未聽說該消息。

澎湃新聞和杭州上城區文商旅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溝通，接線人員確認其為集團人士，他表示，“非官方的內容上城區文商旅投資控股集團不太會有披露說法，涉及到的影響太大，我們這邊不太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復”，相關負責人正與該公司高層以及娃哈哈方面進一步核實，后續會有官方通報。    

截至發稿前，娃哈哈官方尚未給出明確回復。雖然官方并未正式表態，但在事情發酵一天后仍未“辟謠”，或許意味著娃哈哈確實正處于“一號位動蕩期”。

宗馥莉接替宗慶后，出任娃哈哈副董事長不過5月有余，原本“女承父業”的戲碼，卻演變成如今的“主動辭職”。

這其中，究竟是宗馥莉“德不配位”還是另有隱情？

01

逼宮還是辭職？

雖然宗馥莉接過了宗慶后的交接棒，但其只是“業務端”的領導者，并非是股份側的“領導者”，宗馥莉在娃哈哈的內部位置頗為尷尬。

從娃哈哈集團的股權架構來看，杭州上城區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為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為46%，其次是宗慶后持有29.4%的股權，為第二大股東。以及娃哈哈集團工會持有24.6%的股份。

圖源：企查查

宗馥莉目前尚未直接擁有娃哈哈股份。

可見，娃哈哈的實際控制權并不在宗慶后和宗馥莉手中，雖然宗氏父女拼搏出娃哈哈的“商業帝國”，但其并不是真正的家族企業，進而導致宗馥莉在內部的話語權被削弱。在致全體員工的信中，宗馥莉也透露了信號，杭州市上城區人民政府以及娃哈哈集團的部分股東，對她的經營管理決策提出了合理性的質疑。

從宗馥莉的言語來看，此番“主動辭職”頗有“被迫”意味。

然而，宗馥莉此番做法，并不是“認輸”從此脫離娃哈哈集團經營，將其父親一手締造的企業轉讓給其他股東。相反，宗馥莉或許在上演一場“極限拉扯”。

圖源：娃哈哈官方微博

雖然宗馥莉沒有娃哈哈集團的絕對控制權，但其掌握著娃哈哈上下游商業版圖的“主動權”。今年，宗馥莉共接任20余家娃哈哈公司，據企查查信息，宗馥莉接任了杭州娃哈哈電子商務有限公司、浙江啟力投資有限公司、杭州宏勝營銷有限公司等20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職務。    

值得注意的是，當下宗馥莉100%持有“娃哈哈宏振”股份，據“棱鏡”統計，后者對外投資企業27家，包括杭州娃哈哈文化傳媒公司（娃哈哈宏振持股90%，下同）、杭州娃哈哈科技公司（90%）、浙江娃哈哈創投公司（90%）、茅臺鎮宏振酒業銷售公司（80%）、天津娃哈哈宏振飲料公司（70%）等。

圖源：企查查

此外，杭州娃哈哈廣盛投資有限公司，由宗馥莉和職工持股會分別持有60%和40%的股權。宗馥莉還持有杭州俊杰包裝有限公司75%的股權。

由此可見，宗馥莉并不是“無牌可打”，此番“辭職”或許只是拉開娃哈哈“權利爭奪戰”大戲的帷幕。

02

娃哈哈還需要“適應”宗馥莉

雖然宗馥莉已在娃哈哈體系內工作多年，但作為“一號位”，娃哈哈和宗馥莉還需要走過一段漫長的磨合期。

從業務側視角來看，宗馥莉的經營理念和宗慶后仍出現了“背道而馳”。這或許也是部分股東質疑宗馥莉的原因之一。

圖源：娃哈哈官網

和宗慶后不同，宗馥莉對上市并不排斥。在此前接受媒體采訪時，宗馥莉公開表示：娃哈哈上市是一個非常正常的舉動。她認為，“未來，只有跟資本市場相結合才會走的更遠。”

然而娃哈哈此前是出了名的“不上市”公司，這和創始人宗慶后的態度有關，宗慶后認為“娃哈哈不缺錢，沒有上市的必要”。    

這于娃哈哈來說，不僅僅是要經歷轉型陣痛那么簡單，宗慶后之于娃哈哈更像是信仰，是“神”一般的存在，宗馥莉的變法改革無異于刀尖起舞。

“觀念不一樣，實際上是兩代人的沖突。”宗馥莉也曾公開表示，并不贊同父親親力親為的管理風格，她也對父親管理下的企業行為發展模式不以為然。

內部對宗馥莉的“微詞”或許早就存在，2017年，宗馥莉想要收購中國糖果，結果被對方聯手做局，騙走了5個億；2018年，她玩起了跨界，花出去的錢卻打了水漂。進入娃哈哈公關部后，換掉一半老員工……

宗馥莉在2016年創辦的飲料品牌KellyOne，在其上位后開始活躍在大眾視線，為了這個品牌，宗馥莉還建造了一個400平米的中央廚房，可是最后除了燒錢，也沒有什么成績。甚至一度陷入商標危機。

但宗馥莉也并非不具備“掌舵”能力。

早在2004年，宗馥莉上任集團蕭山二號基地車間管理，兩年內屢歷新職。三年后，宗馥莉獨立掌控拆分出的，擔任集團總裁，屢創新高，2014年宏勝飲料集團躋身中國民營企業500強。

而讓宗馥莉“聲名大噪”的莫過于2022年，宗馥莉決定不再續簽王力宏作為娃哈哈的品牌代言人，這一舉動緊隨王力宏的個人丑聞曝光之后，宗馥莉無論是從商業決策能力還是企業家形象上都得到了輿論傾斜。

娃哈哈代言人變更  圖源：網絡、娃哈哈官方微博

“女性企業家如何展現‘她力量’”也成了最常圍繞在宗馥莉身上的話題，在接管娃哈哈后，宗馥莉開啟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為布局終端市場，剛上任就宣布給所有銷售人員漲薪150%；給純凈水換包裝，新的包裝在網上引起一致好評；各種推出新飲品；宣布“四不”，即不搞人工智能、不搞房地產、不改獎懲制度、不考慮個人利益，只專注娃哈哈的核心業務。

圖：娃哈哈純凈水新舊包裝對比

一面是經營理念“背道而馳”，另一面是業績側反映“喜憂參半”。留給宗馥莉的挑戰，不亞于當年宗慶后創業時期。

雖然目前尚不得知，宗馥莉能率領娃哈哈多久，又能帶領娃哈哈走向何處，但可以肯定的是，娃哈哈正面臨更激烈的競爭戰場，留給宗馥莉和娃哈哈的時間不多了。

五月底，娃哈哈的“老對手”樂百氏粒粒果AD鈣奶重新面市，準備再次和娃哈哈AD鈣奶搶奪市場；如今又面臨著農夫山泉純凈水率先挑起的價格戰，將中國包裝飲用水市場的價格歷史，打到了1元以下區間。而娃哈哈為了搶奪市場，也只能被迫跟進，打出0.99元/瓶，550毫升的純凈水，陷入價格戰旋渦。

或許娃哈哈需要的不是“姓什么”，而是找到一個真正能率領其重返巔峰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