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聯商專欄

撰文/和二

編輯/薇薇

在剛剛落幕的2025中國超市周上，聯商網董事長龐小偉采訪胖東來創始人于東來的一幕讓人印象深刻。當龐小偉問，這些年來，自己內心改變的部分是什么，什么使自己越來越堅定？于東來當場落淚，沉默良久，他才回答，這是一條無法形容的路，很難很難，要用靈魂去走。難的不是方法，而是讓其他人明白這樣的理念，改變別人的習慣。

可以說，于東來在這場采訪中，用靈魂回答了自2023年以來山呼海嘯一般來自社會輿論場各種各樣的聲音，有對胖東來的審視、學習、贊譽，也有各種質疑、指責甚至污蔑。

走一條“特立獨行”的路，確實太難太難。

1、胖東來堅決反擊

3月29日，一個自稱經濟學家名為宋清輝的微博大V發文稱，“#胖東來基層員工平均月薪9886元#一家沒有什么核心競爭力的企業，只能變著花樣靠流量活著。”對此，胖東來認為，上述言論涉嫌對胖東來品牌形象進行貶損，追責金額不低于100萬元。

4月6日，宋清輝稱將死磕到底，并再次攻擊胖東來，稱于東來初中沒畢業，自己不會跟他一般見識，“我看不起這種整天拋頭露面、刻意迎合民粹的小企業主。”宋清輝還稱胖東來的起訴行為是“無賴企業行徑”，是“河南企業界的恥辱”，胖東來有“煽動民粹的力量”。

4月8日晚間，胖東來在社交媒體賬號上發布了針對“宋清輝”、“柴懟懟”和“躺平叔”等三位博主的網絡侵權的回復說明。

根據此前胖東來公布的侵權行為處理公示，胖東來將針對三位博主的侵權行為進行起訴，追責金額分別不低于100萬元、500萬元和150萬元。

胖東來針對以上三位自媒體信口開河式的攻擊、污蔑的不實言論進行回復，主要強調了幾點：

第一，胖東來通過企業文化、員工福利、運營制度、商品供應鏈管理等措施構建起自身的卓越品牌，并贏得良好的市場口碑，這是胖東來的核心競爭能力體現。 

第二，針對“躺平叔”的言論“胖東來有相關的資本運作，幫扶企業是為了獲取利益，通過自有品牌商品輸出，獲取利潤“。胖東來回應稱，聯商東來商業研究院的創建以非盈利性為目的，旨在把胖東來好的理念和方法分享給零售行業及其他行業。

胖東來披露了2023到2024年期間無償幫扶永輝超市、湖南步步高和江西嘉百樂的諸多細節。胖東來對以上3家企業的幫扶均為無償幫扶，公司自費投入人力物力，直接產生幫扶費用約8300萬元。為幫扶企業調改，自有品牌成本價輸出幫扶企業，整體銷售損失約19億，毛利額損失約3.8億。

第三，針對“柴懟懟”言論 “胖東來商超業務不賺錢，主要利潤在玉石銷售，以低成本玉石高價銷售，牟取暴利。胖東來靠水軍寫文章，借AI創品牌做隱喻”。胖東來在回應中公開了珠寶部和田玉銷售情況，和田玉2025年1-3月銷售2190萬元，毛利率20%，占珠寶部銷售3.6%。胖東來稱“不存在任何雇傭水軍的情況，接受任何個人和機構對此進行核實和監督”。

2、言論自由與侮辱他人的邊界

胖東來決定追責所謂經濟學家宋清輝相關侮辱性言論之后，宋清輝卻抱著十分委屈的態度稱“自己行使的是言論自由的權利，胖東來容不下哪怕一點質疑”。而另一個所謂知名財經專家名叫吳其倫的發文支持宋清輝稱“胖東來做得很成功，可成功并不意味著不能被質疑和批評。在我看來，面對質疑和批評，應該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而不應該被訟棍忽悠跳出來起訴。”

筆者讀罷宋清輝和吳其倫的內容不禁甚覺可笑，如今這兩位一個自封為經濟學家，一個自封為知名財經專家，竟是如此的不懂常識，如此的“反智大眾”。宋清輝稱“沒有核心競爭力、變著花樣靠流量活著、迎合民粹”等等，已經完全不是“質疑”而是“捏造事實、侮辱和攻擊胖東來以及其創始人”。

兩位專家搞不清言論自由與侮辱他人（企業）的邊界在哪里？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在一個名為宋清輝的微信公眾號內，其近日連續發布“宋清輝嚴正聲明”、“遭胖東來百萬索賠，經濟學家宋清輝回應”的文章，但文章下面的評論卻幾乎是一邊倒地對宋清輝不負責任言論的批評，有網友留言稱“堅決支持宋清輝本人來高調應訴，并拿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他本人所說的胖東來“邪惡勢力，無賴企業行徑，河南企業界的恥辱”等說辭，如果不能或者是敗訴，他的行徑就是嘴炮，肉喇叭了”；而更多的回復都認為，宋清輝這樣的所謂經濟學家，以不負責任的態度攻擊他人，只不過是為了博眼球，蹭流量。

南都財社就宋清輝的相關言論采訪了廣東至信忠誠律師事務所律師董亞民律師，律師表示，判斷宋清輝最初的言論是否構成侵權，需考察三個要件：第一，言論內容是否包含虛假事實或侮辱性表述；第二，是否導致胖東來社會評價降低；第三，行為人是否存在過錯。 

很顯然，“無核心競爭力”的論斷完全缺乏事實依據，且 “變著花樣靠流量活著”具有貶義表述，可能構成誹謗性侵權。在司法實踐中，類似“無核心競爭力”的絕對化表述若無佐證，易被認定為侵權。

而宋清輝后續的“反擊式”言論，如稱創始人“學歷低”“迎合民粹”等，涉及《民法典》第1024條禁止的侮辱行為；宋清輝對胖東來的“學歷評價”屬于與企業經營無關的人身攻擊；“迎合民粹”則將商業行為政治化，此類表述既無事實基礎，又明顯具有貶損人格的意圖，已超出正當批評范疇，依據相關法律條款，或被認定為侵權。尤其在已進入司法程序后，此類言論可能被法院視為具有“明顯惡意”，不僅構成新的獨立侵權行為，還會加重賠償責任。

此外，律師還提到，宋清輝作為擁有過萬粉絲的財經領域大V，其言論傳播力和公信力遠高于普通用戶，依據相關法律要求，其承擔更高的注意義務。在實踐案件中，法院明確“粉絲量級與責任程度正相關”，影響力越大，判賠金額通常越高，本案中100萬元的索賠主張即可能考慮到其賬號影響力導致其損害程度之大、言辭之惡劣。

3、于東來的這條路 

人紅是非多，古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千古不變非常樸素但又深刻的至理名言。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即使他的內心是公義的，他的行為是符合更多數人的利益的，但是他的理想和他的行為一旦脫離了當下主流的行為方式，就總會被有些人指責批判——沽名釣譽，曲意迎合，偽善等等是最容易強加在他人頭上的罪名。

在互聯網時代，流量是人人想要的，但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同樣在凝視著你。流量讓某個品牌被更多人熟悉，被認知，被熱愛，但同樣更容易被拿到放大鏡下觀察，甚至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會在這樣的流量中發出“異類的聲音”從而引起別人的關注，成就自己的流量。

于東來如此，雷軍、馬云、劉強東等等幾乎每一個中國著名的企業家都遭遇過流量的“反噬”。

最近處于風口浪尖的小米同樣對那些無底線、“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所謂大V、造謠者拿起法律的武器。4月7日，小米公司發言人對于“SU7出險率是同價位車型數倍的傳言”進行澄清，并向公安機關報案。

經此事件，也許很多人會疑慮，于東來的這條路如此之難，他該如何繼續走下去？筆者與接近于東來的相關人士溝通，對方表示，于東來的初心根本就不是為了流量，于東來的初衷始終是希望把胖東來當成一座學校，為整個中國超市界貢獻自己的理念和方法。誠如于東來所說，當你知道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愛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這世界，這生活有多么美好。

影響和改變這個世界已經形成習慣、大家習以為常的既定的方式方法實在太難，而改變某一個人內心的認知、價值觀，是觸及靈魂的事，更難。

只要是正確的事，就一定都是難的，沒有容易的。

雖然夏蟲不可語冰，但一年有四季是客觀規律，不可改變。就像所有人都喜歡自由，喜歡愛與被愛一樣，雖然總有人無法理解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愛，但這并不影響客觀規律的基本運行并被大部分人認可和接受。

最后，用王小波在《一只特立獨行的豬》這篇廣為流傳的寓言短文中的一段話作為本文的結尾。向于東來以及很多學習于東來，對這個世界始終保持熱愛，保持希望，追求自由與美好的人們致敬：

“對生活做種種設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設置動物，也設置自己。我已經四十歲了，除了這只豬，還沒見過誰敢于如此無視對生活的設置。以后我在甘蔗地里還見過它一次，它長出了獠牙，還認識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這種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贊成它對心懷叵測的人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