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鰲頭財經

撰文/寧曉敏

近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包括廣東加多寶飲料食品有限公司（簡稱“廣州加多寶”）在內的6家加多寶公司共同侵權，共同賠償廣藥集團3.17億元。

對此，加多寶發布聲明回應稱，上述判決與最高人民法院于2019年6月17的裁定精神不相符，公司將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王老吉與加多寶，一場持續了11年的馬拉松式的商標爭奪大戰還將延續。

01

沒完沒了的訴訟

王老吉與加多寶“沒完沒了”的訴訟大戰，要從二者攜手開始。

公開信息顯示，180多年前，相傳廣東人王澤邦（小名王阿吉）從道人處求得方子，治好了當地留下的瘟疫。因此遠近聞名的王澤邦被清文宗封為太醫令，還開了“王老吉涼茶鋪”。發展到王澤邦孫子那一代，王老吉涼茶不僅暢銷兩廣，還在北京、哈爾濱及香港、澳門等地開了分店。

時代變遷，王老吉涼茶分化為大陸和港澳地區及海外品牌，分別歸屬羊城藥業（后并入廣藥集團）、香港王氏后人王健儀打理。1995年，鴻道集團創始人陳鴻道與王健儀合作，拿到王老吉涼茶祖傳配方，開始生產并經營王老吉涼茶。他的涼茶生意慢慢火了，尋思著向大陸擴張。

1997年，陳鴻道在大陸成立加多寶公司，與廣藥集團合作，共同使用王老吉商標至2010年。

加多寶的合作，很快就讓王老吉火了，一躍成為“國民飲料”。2007年，王老吉涼茶銷量突破50億元，超越可口可樂、紅牛等居當年全國罐裝飲料銷售第一位，“怕上火，喝王老吉”讓王老吉家喻戶曉。

王老吉的紅火讓廣藥集團眼紅了，每年500萬元左右的授權費更讓其覺得劃不來。而廣藥集團原副董事長李益民案發，牽出陳鴻道非正常手段續簽至2020年的合作協議，讓廣藥集團找到了正當理由。于是，一場馬拉松式訴訟開跑。

2011年，廣藥集團向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申請，從鴻道集團手中奪回2010年5月2日后的王老吉商標和紅罐王老吉生產經營權。鴻道集團則以紅罐“加多寶”涼茶另起爐灶，和王老吉在涼茶市場展開正面廝殺。

2012年7月，廣藥集團和加多寶公司均向法院提起訴訟，主張自己享有“紅罐王老吉涼茶”包裝權益，指責對方侵權。

此外，“怕上火，喝王老吉”廣告語等方面，雙方也是多次訴訟。

而商標權的訴訟最為漫長。

2014年，廣藥集團向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要求判決加多寶方面賠償侵犯其“王老吉”注冊商標造成廣藥集團經濟損失10億元，2015年，賠償金額又提高至29.30億元。當年，加多寶方面反訴，要求廣藥集團賠償其經濟損失10億元。

2018年7月，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判令加多寶公司賠償廣藥集團經濟損失及合理維權費用共計14.4億元，但雙方均提起上訴。

2019年6月17日，最高人民法院裁定，認定廣藥集團提供的主要證據在“證據內容與證據形式上均存在重大缺陷，不能作為認定本案事實的依據”，撤銷此前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的一審判決，發回重審，并要求“重新對涉案被訴侵權行為的性質及相關法律責任問題作出全面審查認定”。

2020年初，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再次立案受理，公開開庭審理，對于最新判決向廣藥集團賠償3.17億元的損失，加多寶方面仍然不服，訴訟仍將延續。

02

王老吉的涼茶生意“涼”了

兄弟鬩墻，王老吉的涼茶生意也“涼”了。

今年6月，市場傳出，王老吉對公司部分崗位人員進行配崗、轉崗，銷售崗位將裁員20%。

對此傳聞，王老吉大健康公司回應稱，因公司發展需要，對個別部門職能進行正常調整及對應人員崗位調整，但不存在裁員20%的情況。目前，公司管理層隊伍穩定，干部梯隊充沛。

傳聞與辟謠的背后，是王老吉大健康公司存在經營壓力。

白云山是廣藥集團控股子公司，王老吉大健康是白云山（600332.SH）全資子公司，王老吉大健康公司營業收入主要來自于王老吉涼茶。

2022年，王老吉大健康公司實現營業收入104.73億元，同比下降3.48%。此前的2019年至2021年，該公司收入分別為104.79億元、78.59億元、108.51億元。2020年，收入明顯下滑。2022年的營業收入與2019年基本持平。

近年來，王老吉大健康公司除了經營涼茶外，還涉及刺檸吉系列、荔小吉系列、潤喉糖、龜苓膏等產品，此外，還嘗試性培育了火鍋燒烤食材等跨界產品。

從這些方面判斷，王老吉涼茶的收入是在下降的。

不僅如此，王老吉涼茶貢獻的利潤也在減少。2020年至2022年，王老吉大健康公司的毛利率分別為47.87%、47.34%、43.52%，連續下降。

2022年，白云山銷售服務費為10.2億元，廣告宣傳費用達9.6億元，占比分別為17.37%、16.35%。

與之對應的是，當年，公司研發費用為8.19億元。

市場形勢風云變幻，不進則退。王老吉涼茶收入呈下滑趨勢，這項生意正慢慢地“涼”了。

03

餐桌上難覓加多寶

對王老吉纏斗的加多寶，日子也不好過。

公開信息顯示，2011年，加多寶經營的紅罐王老吉銷售額超過165億元，2012年、2013年，分別達到200億元左右、260億元左右。從2015年開始，發展的疲態就顯現。2015年，加多寶的銷售額下降至250億左右，2016年，進一步下降至240億元左右。2017年，加多寶的銷售收入斷崖式下滑，僅為150億元左右。這一年，公司虧損5.83億元。

加多寶曾參股中弘股份債務重組。根據中弘股份披露的數據，2015-2017年，加多寶未經審計的主營業務收入分別為100.4億元、106.3億元、70.02億元，凈利潤分別為-1.89億元、14.89億元、-5.83億元。

2018年，加多寶換帥，李春林接任總裁一職，全面負責加多寶及昆侖山事務。當年，剛剛上任的李春林，提出了“二次創業、開源節流、整合優勢資源、三年內實現公司成功上市”的目標。

2021年，有報道稱加多寶計劃在港交所進行IPO，且在IPO前融資至少3億美元，但此后未見消息落地。反倒是2021年，加多寶銷售額160億元至180億元左右，遠遠不如幾年前。

如今，5年快過去了，李春林提出的加多寶上市計劃至今仍無聲無息。

王老吉與加多寶的爭斗無止境，讓二者錯過了大好的發展良機，涼茶的市場規模也在縮水。

有統計數據顯示，2012年至2017年期間，涼茶市場的增速分別為16.7%、15.9%、15.1%、15%、9.7%和9.1%，增速從兩位數不斷下滑至個位數。2018年，涼茶市場規模不增反降，下降18%至470億元。

2021年發布的《中國茶飲料報告》顯示，2020年，亞洲即飲涼茶市場份額下降27.1%。

王老吉、加多寶的市場，已經被其他產品奪走，比如新式茶飲喜茶、奈雪的茶、蜜雪冰城等。此外，康師傅（00322.HK）、統一（00220.HK）、農夫山泉（09633.HK）等也早已布局茶飲料市場。2022年，康師傅茶飲料營業收入190.35億元。

10年前，從”怕上火，喝王老吉”到“怕上火，喝加多寶”，消費者曾猶豫餐桌上的紅罐涼茶選哪一個。如今，餐桌上，已沒有了王老吉、加多寶的蹤影。